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朱萍 北京报道 “非洲有一个谚语，It takes a village to raise a child，抚养一个孩子，不是一个父母的事情，不是家庭的事情，是整个村子，整个社会的事情。癌症筛查也是一样，要想让这个行业蓬勃发展，不是一个公司、一个团队的事情，需要整个行业参与，所有公司，甚至包括所有的专家、用户一起参与。全社会都参与进来，癌症筛查才能真正成为一个朝气蓬勃的行业，它的星辰大海才能够走进我们。”近日，诺辉健康董事长兼CEO朱叶青在第二届世界癌症早筛大会上指出，只有举全社会之力才能更好地推动癌症早筛，助力健康中国。
近十年来，我国癌症发病率逐年上升，癌症防控形势严峻。根据世界卫生组织癌症研究所发表的最新癌症负担数据，2020年中国新发的癌症病例高达457万，死亡例数达300万，均居世界首位。国家癌症中心癌症早诊早治办公室主任陈万青指出，面对中国人群数量较大，仅通过公共卫生项目形式降低癌症负担是不够的，目前卫生医疗资源方面亦存在明显不足，后续需要提高机会性筛查以及基层筛查能力。
北京协和医学院教授、WHO全球消除宫颈癌专家组成员乔友林提出，要让癌症筛查更加可及，尤其是农村低卫生资源地区应贯彻早筛早诊早治理念，需要更多的医学力量普及健康适宜的筛查技术，但也强调不应为提高覆盖率而搞突击，保证高服务质量的常态化筛查才是关键，并建议可将癌症筛查的健康服务以几年为一个周期开展，并按周期完成筛查目标，既能缓解基层临床医生筛查压力，又能提升整体筛查覆盖率。
“癌症筛查的价值并不是要发现更多的癌症患者，而是希望能够在没有症状或者有早期症状的时候，就能够发现它、干预它、终止它。癌症早筛的目标是通过筛查能够将癌前病变和早癌人群转化为可防可治、可以追溯的幸运故事，提醒这些用户去及时诊断、去治疗，从而防止一个又一个悲剧的产生。”朱叶青指出。
不过，陈万青指出，眼下面临的挑战比较多，而且对疾病的认知知之甚少。而且由于中国人群数量较大，仅通过公共卫生项目形式降低癌症负担是不够的；目前卫生医疗资源方面亦存在明显不足，不同地区的医疗资源，如设备、专业人员方面的差距比较明显。“人们对癌症筛查的接受程度还是较差，以结直肠癌为例，早诊早治项目内镜的接受度约为14%，10个人里不到2人愿意接受结肠镜的筛查。”
陈万青认为我国机会性癌症筛查率还有待提高。
《“健康中国2030”规划纲要》也提出，强化慢性病筛查和早期发现，针对高发地区重点癌症开展早诊早治工作，推动癌症的机会性筛查。预期到2030年，实现全人群、全生命周期的慢性病健康管理，总体癌症5年生存率提高15%。
11月15日，国家卫生健康委等13个部门联合印发的《健康中国行动癌症防治行动实施方案（2023-2030年）》中被进一步细化：推广癌症早诊早治，强化筛查长效机制。完善并推广重点癌症早诊早治指南；深入推进癌症早期筛查和早诊早治；构建分层癌症筛查体系。预期到2030年，癌症防治体系进一步完善，危险因素综合防控、癌症筛查和早诊早治能力显著增强，规范诊疗水平稳步提升，癌症发病率、死亡率上升趋势得到遏制，总体癌症5年生存率达到46.6%。
实际上，癌症筛查在中国的发展过程中确实面临不少挑战。朱叶青也进一步向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指出了在筛查产品临床试验过程中人群临床获益、筛查的应用场景、诊疗方法等方面的挑战。
如用于筛查的产品最重要的一点是，必须能够脱离很多现有临床的辅助诊断手段，独立去判断这个用户是否确实没问题。 其次，筛查的应用场景是高风险人群，甚至是平均风险的人群，所以临床设计就不能在这个基础上过度浓缩或者过度拟合，从而导致临床的结果跟真实世界结果出现很大差异。
据介绍，在临床设计上，监管层会反复提到需要大规模前瞻性多中心实验，大规模是要保证人数足够多，因为筛查面临的人群非常巨大，每个癌种可能都是几千万的高风险人群，有的癌种可能是上亿的高风险人群；前瞻性是需要筛查不仅仅是在有症状的人群，还希望在没有症状但可能有一定风险因素的人群里，也能达到同样的性能；多中心是希望消除区域性的差异，从而能够更好地模拟真实世界。
朱叶青也强调，筛查跟一般诊疗方法存在区别，即是要结合疾病、目标人群的发病率，在判断检测方法灵敏度、特异性的基础上，看阳性预测值和阴性预测值。“筛查是更接近用户端，而诊断是更接近病人端。所以筛查更重要的一点是我们希望筛查的阴性用户能够放心地不去医院，或者放心地从医院离开。而诊断的最重要的目的，是希望留下的用户能够放心去做手术。”
另一个挑战是筛查手段在临床的诊疗路径中所处的位置。朱叶青表示，希望筛查的手段能够跟现有的医疗闭环有机结合在一起、优化闭环，而不是去改变诊疗的闭环。
以肠癌早筛产品常卫清为例，因为肠癌的特殊性，阳性用户做肠镜，通过保险去合作可以覆盖一定的肠镜费用。阴性人群，一方面有防漏检保险，另外一方面鼓励阴性人群每一年或每三年再去复测，从而保证未来的生命周期里，任何一个阶段只要发现有问题，都能够尽早在癌前病变的阶段就能发现它。而很多的癌种可能需要这个问题还需要很长的时间来回答。
而对于癌症早筛来说，用户的教育也是最大的挑战之一。朱叶青向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解释称，癌症筛查不仅仅是对于医生，对于用户来讲都是一个很新的命题，癌症早筛是介于IVD 、药、医疗器械，甚至健康管理中间的一个新业态，面对的人群不一样，癌症早筛的场景不仅局限在医院。
谁是第一批用户，谁愿意为癌症早筛的产品来付费，实际上，这些问题是包括已经上市三年的常卫清仍然在回答道问题。朱叶青称，诺辉健康在不断推进跟各种渠道合作，找到有一定支付能力且有健康意愿、愿意去用产品来保障自己健康的人群。
“从开始用渠道用产品去找用户，变成用户愿意来找产品的时候，我们真正的教育才从原来广义的、广撒网的普遍教育变成一个更精准的人群的教育，让更精准的人群能够更好地获益，这也是市场教育的挑战。”朱叶青分析称。
朱叶青认为，当人群积累到足够多，市场渗透率可能到5%以上，对于肠癌来讲可能是一年的用户能够在300万甚至更多。“我们也希望有更多的用户认知到产品的价值以后，愿意每一年、每三年去复测一次。”
在各种挑战之下，癌症早筛的星辰大海有多远？朱叶青称，每一颗向前的水滴都算数！“癌症早筛的星辰大海远期前景非常好，但通往星辰大海的道路需要脚踏实地。每一颗向前的水滴，都将汇聚到星辰大海的滚滚洪流。”
例如，癌症早筛的认知没有被完全打开，其中很大的问题，是如何提升用户的认知和用户的依从性。基于此，诺辉健康的居家自测产品提出了可行性方案，也获得了消费者认可。如幽幽管自2022年1月上市， 18 个月销售就突破了600万份，预计到今年年底的时候，整个销量会突破1000万份；2018年上市的噗噗管，在传统的便隐血检测基础上，首个实现个检测居家化，让用户变得更容易操作。上市以来累积销售，预计今年年底会突破2000万份。
在不久前，诺辉健康宣布2023年“双11”电商全渠道销售额突破8000万元，同比增长超30%。截至11月10日，常卫清2023年累计检量达到88万份，确认单品收入突破10亿元。
在朱叶青看来，癌症早筛的星辰大海一定要有好的筛查产品助推。
而一个好的筛查产品，必须考虑以下三个问题：
第一个问题，即产品有没有明确的临床指导意义？医生拿到检验报告以后，阳性知道该怎么去处理，阴性要告诉用户什么，这是一个明确的临床指导意义。如果这个问题不能回答，可能产品设计的时候就需要重新去思考。
第二点，现阶段不是所有的癌症都适合筛查在现有的技术下，既要保证产品检测结果有明确的临床指导意义，同时还要保证如果是阳性，有简便的确诊办法。
第三点，确诊后是否有可行的干预手段。如果筛查确诊了，但很不幸没有办法做任何干预，那可能筛查的卫生经济学的意义和对患者的受益都要受到质疑。
“从美国的USPSTF指南来看来，目前能够比较清晰地回答这几个问题的癌种很有限。美国除了结直肠癌筛查有cologuard以外，还有就是宫颈癌筛查有产品。国内也是这样，常卫清是2020年获批的，今年又看到了几个宫颈癌筛查用途的产品陆续获批。可能其他的癌种还需要去探索，随着技术的进步，我们产品的不断优化，更需要整个诊疗体系的优化，才有可能把这个筛查纳入其中。”朱叶青向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指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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