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9月26日,是母校聊城师范学院(今聊城大学)的50岁生日。对即将到来的这一天的期盼,时不时让自己穿越时光隧道,重现那与聊师的一幕幕、与《聊城师院报》一起走过的日子,清晰如昨,浮现眼前。特别是珍藏在我办公室书橱里的“三件套”,让我感觉到自己在母校身旁从未走远,年过半百的我依旧在恰逢盛年的母校的视线里。
1989年的9月4日,我跨进了聊城师范学院的大门,这是35年后我仍旧清楚记得的日子。回望来时路,母校在我的青春岁月里留下的深深烙印,历久弥新。
念我母校,惠我实多;忆我师长,育我实多。
院报记者证
我至今珍藏的“三件套”之一,是我的《聊城师院报》记者证,编号第102号,有效期1990年12月至1993年7月。尽管当年的照片青涩之极,惨不忍睹,但这个瘦长版的黑底金字记者证,是我在整整四年大学里最喜爱的,跟毕业证、学位证难分伯仲。
1990年的三月间,正在中文系读大一的我,终于在院报发表了自己的第一篇作品《“我们又帮厨来了”》,看着自己的名字变成了铅字,心里那个美呀,妙处难与君说。也就是从这开始,除了日常的专业学习以及学生会的事务之外,我把自己都献给了院报。
想想那几年,手中的笔几乎就没有停止过(纯手工方格稿纸写稿,那时电脑还遥不可及),胆子也挺大:消息、通讯、评论、散文随笔等等,随想随写,写了就兴冲冲地爬楼到院报编辑部送稿子,然后就是扳着指头算出报纸的日子。一旦当期的院报有自己的稿子,不管一二三四版,不管啥体裁,那就高兴大半天,然后整齐地叠起来,放在床头的箱子里。通常,在发稿费的日子里,会呼朋引伴去食堂打一份肉菜,犒劳一下。还有的时候会攒着钱,去北门外(西校区)的地摊上淘自己喜欢的旧书。我的第一本《现代汉语词典》是在当时的办公楼东面的小书亭里买的,定价16.9元,至今还在我家的书架上。
当院报记者的日子里,很傲娇也很有自信。不管是学校的大型会议还是哪个系的文体活动,直接赶到现场去采访,要是有人拦,就说“我是院报记者”,不等人家反应过来就大摇大摆走进去了。暑假里,采访备战省大学生运动会的运动员们,冒着大毒日头,跟着运动员一起流汗,几天下来脸晒得黑乎乎的;冬季,采访十公里越野的获奖者,自己也是跑得气喘吁吁生怕漏过一个细节。最难忘的是1991年的11月中旬,为了写一篇全院师生学习钱学森的稿件,先是在办公楼会议室听会,然后打电话联系采访时间,爬办公楼,上宿舍楼,折腾了大半个下午,揣着十多页密密麻麻的采访记录回到宿舍,顾不上吃饭就开始写,到了熄灯时还没写完,只好到一楼传达室那里,借了个小方凳,在昏黄的电灯下,摊开稿纸继续写……当稿子在院报大篇幅刊登,后来又在《聊城日报》头版刊登后,那些劳累早已经烟消云散。
追随《院报》的那些日子里,“乒乓牛人”王刚总编机敏诙谐、多才多艺的马中祥老师朴实真诚、慈祥和善的宋宝和老师大度沉稳,深沉写在脸上的姚启明老师平实谦恭,直来直去的王凤刚老师快言快语,都令我和同伴们感觉“院报如家”。还有时任编辑助理的历史系付建民、张辛同学,对我的投稿总是不厌其烦,反复润色修改,关照有加,古道热肠。往事并不如烟。毕业后,跟建民、张辛在济南工作,经常见面,这不是莫大的缘分吗?
当了几年院报记者,除了发表过百余篇作品,还多次被评为模范撰稿人或者先进个人或者优秀记者。这些荣誉对我这样一个农家子弟而言弥足珍贵,至关重要。再后来,王秀清老师担任《聊城大学报》总编,2017年在成都的全国高校校报年会上囊括好新闻评选6个一等奖,堪比清华北大,一时传为美谈,让我等望尘莫及。那时我已经担任省内一家大学校报的社长兼主编。这些年来,我经常在培训会上讲起我与《聊城师院报》的故事,还约法三章:学生记者的稿费就高、给学生记者颁发年度评选表彰的奖品不怕花钱、学生记者评优或就业或考研全力相助……
作家老舍先生曾说:“人生最值得纪念的是大学生活那一段。它是清醒的、意识的、自动的、努力向上的生活,而且是后半世生活的根基。”诚哉斯言。青春与梦想在菁菁校园得以激活与升华,聊师如同一片肥沃的土壤,而我的青春则在这片土壤上汲取营养、不断地提升自己。现在的我,静下来时常会想起,如果1989—1993年我与院报没有这份不解之缘,那我现在会怎样?尽管这个记者证是一个短期的“内部粮票”,但却给了我信心和远方,给我插上了为梦想而努力的翅膀,让我一路走来,坚定且从容。
泛黄的剪报本
我把在聊师读书期间发表的作品做成了一个剪报本,这是“三件套”之二。
到1993年7月临近毕业之时,我已经在院报、中国青年报、大众日报、聊城日报、鲁西晚报等发表文章百余篇,那时都插在一个大号的硬皮本子里。毫无疑问,当年我毕业来省城工作,这些作品显然是给力的。
敝帚自珍。我把这些作品从聊城带到了济南。刚工作的一个月,就用当时的针式打印纸厚厚的订了一个本子,横式的,左边的针孔里用金色的四丝绳穿起来,然后利用业余时间,把自己的作品按照发表的时间为序,做成了一个剪报本。记得刚开始认识女友时,给她翻看这个,一下子加快了我们的恋爱进程。
这三十多年来,不管我在哪个单位或者调换办公室,这本剪报本始终是我的“心头肉”“掌中宝”,因为这里面有我的青春记忆、有我的母校情缘、有我的新闻梦想。
记得刚参加工作的四五年间,一度想走出大学校门,跳槽到社会新闻媒体去谋职。当时有几次报名面试的时候,都是带着这本剪报本去的。很显然,对方翻看的这本剪报本,是给我加了“印象分”的。
后来,尽管没能从大学校园走出去,但是,从聊师中文系、从院报修炼的爱写东西的好习惯一直没有搁下,哪怕工作忙或者家务事多。这本剪报本,是我的起跑线,也是母校赋予我的“童子功”。从参加工作至今,无论是为评职称、报课题的学术论文还是自己喜好的新闻评论、散文随笔,有了想法就写出来,然后投稿,等待发表。及至年岁渐长,在单位被人家奉承为“一支笔”“笔杆子”云云,自己谦虚几下就笑纳了,呵呵。
如今,这本剪报本已经泛黄,里面的作品(报纸)更显古旧。但是,看到一篇作品时,当年的那些事儿依稀可见。比如,1990年9月,第十一届北京亚运会之际,我和山泉、山石合作的《圣火,点燃了祖国之爱》在院报三版刊发,大标题加大图片,很有冲击力。文章发表几天后的一个晚上,我正在宿舍看书,几个高年级师兄怒气冲冲地闯进来,质问我,“我们班也为亚运会捐款了,为什么没写进去?”我一头雾水,哭笑不得。在旁边的班长连忙解围,应付了事。后来,这几位师兄也在济南工作,大家相聚时聊起这件“糗事”,一笑泯恩仇,罚酒了结。
这么多年来,我在大学从事新闻宣传工作,凭着这本剪报本,也跟许多的社会媒体记者“打得火热”,毕竟有共同语言吧,让人家感觉“老于不算外行”。更奇妙的是,凭着聊师校报记者的这一段经历,也结缘了任立春、孙荣光、王黎等年轻的校媒人。
不管今后我在哪里,这本剪报本都会和我厮守相伴,不离不弃。
厚厚的通讯录
“三件套”之三,是一本厚达653页的《聊城师范学院校友通讯录》(1974-1999)。当年是母校建校25周年校庆,至今四分之一世纪过去矣。
墨绿色的封面,显得青春朝气;茅盾先生题写的“聊城师范学院”六个大字俊雅清朗;扉页上有季羡林先生手书的“敬业博学 求实创新”校训;还有校歌《飞向美好的明天》等等。
《通讯录》的正文是黄纸黑字,分为历届学生校友、历届研究生校友、现任教工校友、在外教工校友、离退休教工校友、调出教工校友等六个部分。当时,全校共有15个“系”,还没有“系改院”。
我们中文系八九级二班在第51-52页。我们是个中师推荐班,绝大多数同学是先毕业于“小中专”,后经推荐考试来的聊师。入校时全班40人,到大三时又来了10位专升本的同学。到毕业时,仅有四对牵手结缘,成功率委实不高。三十多年过去,当年的毕业照片渐渐发黄,跟2003、2013、2023年的夏天先后举办10年、20年、30年班庆回母校的照片相比,当年意气风发的领导老师们大多退休,颐养天年,而我们中男同学的头发少了肚子大了眼睛花了,女同学的脸蛋也不如当年的水灵剔透……改变的是容颜,不变的是情缘。
“人无法选择自然的故乡,但人可以选择心灵的故乡”,这是流传于哈佛大学的一句名言。人的一生哪怕飞得再远、再高,也需要有几座歇息的暖巢。这样的暖巢一辈子没有几个,除了故乡,便是见证我笑过、哭过、爱过、走过的这所大学——聊大。如果说这本《通讯录》是一条纽带,它缠连着我和母校;它又像一条桥梁,维系着我和青葱大学岁月的所有过往。这些年里,装在大信封里的《聊城师院报》或者《聊城大学报》定期翩然飞至我的办公桌,哪怕期间从A单位调到了B单位C单位,母校校报依旧把我记在心上,总牵挂、不曾忘。
青春如舞,岁月如歌。聊大是我漫漫人生征途的一个重要而珍贵的驿站,因为这里存放着我数不清的青春记忆。那些岁月在心底,已渐渐凝聚,我从来不需要想起,因为永远也不会忘记。
这本《通讯录》,二十多年来一直在我的书橱里,透过透明玻璃,它犹如一双满是善意、眷顾的眼睛,督促着我不敢懈怠,用力向前。
永远地感恩聊师,今生有你;
真诚地祝福聊大,生日快乐!
(作者于洪良,1989级聊城师范学院中文系汉语言文学专业学生。现任山东财经大学党委委员、宣传部部长兼校报社长、主编,教授、博士;山东省作家协会会员、山东高校校报研究会副理事长)
本文链接:http://www.gihot.com/news-8-5476-0.html珍藏的“三件套”,让我感觉在母校身旁从未走远
声明:本网页内容由互联网博主自发贡献,不代表本站观点,本站不承担任何法律责任。天上不会到馅饼,请大家谨防诈骗!若有侵权等问题请及时与本网联系,我们将在第一时间删除处理。
点击右上角微信好友
朋友圈
点击浏览器下方“”分享微信好友Safari浏览器请点击“”按钮
点击右上角QQ
点击浏览器下方“”分享QQ好友Safari浏览器请点击“”按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