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世纪八十年代初,恢复可以装私人电话了。1982年,我刚参加工作,想申请装部电话。
装电话是件非常新鲜时髦的事,大家都算过一笔账,传呼电话传呼一次3分,打一次4分(也不便宜,是吃一副大饼油条的价钱了),而装电话有月租费好像是5元,算经济账无论如何都是不合算的,况且大家家里都没有电话,你去打给谁呀?还不是要打对方的传呼电话?但我想要装,就是想装,理性不起作用。
初装费一百元,电话机市场上是没有卖的,全部统一由电话局出租,式样分两种,一种老式拨盘胶木的,一次性租费5元,新式塑料按钮式的15元,我选择了5元老式的,为何选老式的,好像还是为了省几个铜板吧,心里绝对觉得新的塑料按钮式好看。
隔壁邻居和我同龄,在我装了之后没几天,听见他在“喂喂喂”打电话的声音,哟!他也装了!我去看看,居然是部红色塑料按钮式的,好看,我有那么一丝丝的羡慕嫉妒恨,哦,那时还没有这个词,但这种感觉是一样存在的。
唐朝,以胖为美,现在人以骨瘦如柴为美,以白为美,雪肌精涂了又涂,但海滩边却有一拔美女晒着日光浴。丰乳霜已经不够意思了,打针最快,可也有人,她们要平的,要不穿内衣,穿着T恤骑着单车迎风贴胸的感觉。赵薇的大眼睛楚楚动人,电影《后来的我们》上映7小时票房过两亿,周冬雨小眼睛的传情表演功不可没。当年的喇叭裤是时尚青年的标配,有“砖家”当时论证说,由于喇叭状形态有金字塔的稳重感,产生了视觉美感,那当今如秋裤般的紧身裤,“砖家”又如何解释呢?
差点被我当垃圾处理掉的那部胶木老式拨盘电话机,近年来我工作室白相的时髦男女,都喜形于色,争相用它当道具,拍照片,我也拿当静物道具,画了油画。
好看难看,是无解的,视觉是会疲劳的,我不是“砖家”,这只是我的认知。反正每当我吃了奶油蛋糕后,就好想吃点咸菜,或者来点榨菜。
天天看当代艺术的朋友们,回过头来,是否也想瞄一眼我的老式油画呢?
我认为上海有两个上海,一个是外滩、陆家嘴那边的上海,称之为“大上海”一点不错,高大上,而躲在梧桐树后面飘着咖啡香的,是另外一个上海,那是“香海”。我的个展“书亮画说‘香海’”中有60幅描画“香海”的油画,我比作是穿“双排钮西装”似的不合时宜,但从自媒体的一句句评语、一张张合影、一条条短视频反馈来看,居然大受欢迎。印证了陈丹青在展览前言中写道的:“步入晚年的上海人必能会心于他的画,平日爱在梧桐老街流连徜徉而点一杯咖啡的时髦青年,应该也会喜欢的吧。”
受宠若惊,展览成了过去,成了回忆,我爱“香海”,手中的笔不会停,等等我,我会在不远的以后用胶木的拨盘电话来叫你,来来来,我双排钮西装又穿好了,我又要开展啦,还是“香海”!我心中的香海。(夏书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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