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 “网红名师”张雪峰既要讲术，也要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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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络红人张雪峰，在学生志愿填报和专业选择等方面的指导确有过人之处，说话坦率直白有料，深受家长追捧，仅新浪微博就有700多万粉丝，在短视频平台更是红人，被誉为网红考研指导名师，他也通过网络指导、出书、讲座讲课、网上带货等，赚了很多钱。但是，长期以来，张雪峰也常犯嘴上缺个把门的毛病，说话无所顾忌，有时候故弄玄虚，有时候的言辞明显偏激片面，情绪化，一杆子打翻一船人，经常被舆论批评、质疑。

“文科都是服务业”“服务业就是‘爷，我给你笑一个’”“总结起来就是‘舔’”……这两天，张雪峰的这些话再次引发热议。12月9日，张雪峰在其个人社交账号发文称：“我是不是又说错话了，对不起，对不起，我给大家笑一个！我在干嘛，我也在舔。可是我没觉得这有什么所谓的不好啊……”显然，张雪峰说这番话不是道歉，而是给自己言论做解释。以他的个性和自负，也不可能轻易为自己的话道歉，毕竟，言为心声，他这些话背后隐藏的是自己长期形成的价值观、人生观，是他自己对这个社会的理解与总结，从而形成的观点和见解。

我觉得，张雪峰说“文科都是服务业”这话并没错，不只文科，不管学文学理，以后从事任何工作，都是为社会服务，贡献自己能力，都可以算是在服务业里，通过提供自己的价值赚取属于自己的所得。如果说，相比理科，文科就业率低些，找工作难些是事实，但理科毕业的找到工作了，也还是服务别人。社会运行的本质，就是人的互相服务，创造不同价值，满足不同需求，然后从中各取所需。

他的言论被人反感的是后两句，服务业就是“舔”，就是“爷，我给你笑一个”。这类表达，把很多工种、职业庸俗化、市侩化，好像有些行业，有的工作就只能没尊严地挣钱，没尊严地活着。这种观念，是把职业分成了三六九等，还是以前那种陈腐的就业观、生存观。正如有人说，按照张雪峰的逻辑，如果文科只是“舔”，岂不是法学不用讲正义，经济学不用讲数据，统计不用讲真实，新闻学不用讲事实，所有专业学习的目的都是迎合“甲方爸爸”，迎合领导，就没一丝丝职业理想、学科操守、学术伦理？虽然社会现实总难让人如意，但我们并不希望生活在一个纯市侩、纯功利的社会中。

一直以来，张雪峰输出的是努力上好大学，选容易就业的好专业，找好工作，这些也是大实话，毕竟凡夫俗子活着就得多挣钱，生活好。但是，在就业、挣钱的背后，我觉得还是有些行业理想、专业理想的，还是要讲些精神上的东西。另外，在职业上，人人平等，行行平等，把卫星火箭送上天的人才确实很厉害，但卖包子烧饼靠自己手艺与体力挣钱养家的也很棒，出入高楼大厦的白领不比工厂里的蓝领高贵，一个优秀的厨师收获的尊重不应比其他职业的少......

所以说，张雪峰的问题不在于说大实话，而在于把社会、把工作理解得过度世俗、市侩、功利，如果这种价值观覆盖了所有，充斥的都是“精致的利己主义”，不是好事。希望张雪峰在输出专业技能时，言辞与观点不要那么极端、偏激，不要给人在贩卖或制造焦虑的感受，既要讲术，也要有道。毕竟，这个社会需要有张雪峰，也更需要有袁隆平、屠呦呦这样的人，需要既能谋生也能经常仰望星空的人，我们也永远需要理想、价值、信念与原则这些关键词。这个世界，离开钱寸步难行，但只谈钱，把钱看成是整个世界，也挺没意思的。如果都这样，我们还需要李白吗？需要苏轼吗？需要浪漫与诗意吗？需要公道良心吗？

另外，专业发展，学科建设，就业冷暖，也一直是长期动态变化的过程，会随着时代而调整，有的专业过去“吃香”现在可能难就业，有的专业现在冷门以后可能热。考生选择什么专业，既要根据分数，还要根据自己喜好兴趣等。学自己想学的，做自己想做的，爱自己所爱的，恰恰是我们走向社会后最重要的。做什么，干什么，回答这个人生的选择题，各有答案，没有唯一。

张雪峰经常语不惊人死不休，引发热议或争议后再“道歉”，看似道歉更像挑逗，仍是他观点的坚持与延续，而且表达上似乎也有些轻佻。我想，如果他没有意识到自己观点存在不足、过于偏激表达会误导人，坚持认为自己这些言论没错，那么这种道歉不要也罢。虚假的道歉，比坚持自己观点更糟糕。

“这么说吧，一个所谓的网红无非就两种结果，要么慢慢销声匿迹，要么就是因为什么被风了......"从张雪峰最近发的这个帖子看，他自己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我好奇的是，网红的结局真的只有销声匿迹或被封两个吗，如果好好的做自己擅长的专业指导服务与教育辅导博主，只要市场需求在，又怎么会销声匿迹或被封呢？除非，他继续坚持这么走下去，沉浸在“网红名师”无所顾忌的表达快感里，那确实迟早要坏事。毕竟，这个社会是有规范的，对过头之处也有“防火墙”制约。

吴永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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