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望2023年，中欧关系低开高走，逐渐趋稳。展望2024年，持续企稳回暖中的中欧关系不乏看点。
多个领域值得关注
延续去年下半年的高层密集互访，今年法国总统马克龙、欧洲理事会主席米歇尔、欧委会主席冯德莱恩、欧盟“外长”博雷利以及多位欧盟高级官员先后访华，尽管强调对华“去风险”，但也反复重申“不脱钩”，中欧政治交往呈现持续回暖和稳定势头。
年末召开的中欧峰会则又为中欧关系发展奠定了企稳回暖再出发的基调，习近平主席强调中国愿将欧盟作为经贸合作的关键伙伴、科技合作的优先伙伴、产业链供应链合作的可信伙伴，双方均表明了加强战略沟通、推进双边关系健康稳定发展的意愿。
展望明年中欧关系，多个领域的互动值得关注。
首先，在经济领域，经贸合作的压舱石作用能否稳固值得关注。一方面，随着双边往来不断恢复，中欧经贸关系具备了充分的回暖条件；另一方面，欧盟自身经济复苏动力不足，能源危机阴影持续，通胀压力仍在，货币和财政政策调整陷入两难。如果欧盟坚持贯彻“去风险”及对华贸易逆差“零容忍”政策，滥用外国补贴条例、反胁迫法等制裁工具，则会恶化中欧经贸关系。
第二，在政治领域，双边互信如何重建尚待检验。尽管欧盟对华“三重定位”即“合作伙伴、经济上的竞争者和制度上的对手”难以改变，但随着中美关系缓和、中欧多个双边机制线下对话渐次恢复，政治互信或有望加强。2024年是中法建交60周年，中法密切的交往互动有望为中欧关系注入新的助力。
第三，在人文交流领域，中欧峰会决定举行的中欧高级别人文交流对话机制第六次会议将达成哪些合作成果，中国对欧洲五大国免签和降低签证费用、加强双边人员往来及促进人文领域交流、改善双边合作民意基础与氛围等举措效果几何，值得期待。
图说：12月7日，国家主席习近平在北京钓鱼台国宾馆会见来华举行第二十四次中国－欧盟领导人会晤的欧洲理事会主席米歇尔和欧盟委员会主席冯德莱恩。图源：新华社
须克服不确定因素
中欧关系的持续转暖，也受到一系列内外部因素的影响和制约，还需要双方相互尊重、冷静务实，克服多重不确定因素，相向而行。
第一，中欧双方能否在已达成合作共识的供应链稳定、气候变化、数字经济、公共卫生和地区热点问题等领域，尤其是备受期待的“数字”和“绿色”两大板块，将共识转化为实践，形成抓手至关重要。
第二，欧盟能否凝聚内部共识，在对华政策上采取谨慎务实态度，有待观察。2024年欧盟将迎来欧洲议会大选和欧盟机构领导人换届，面对政党势力碎片化、民粹势力崛起等不确定因素，欧盟主流政治派别尤其是大国领导人能否顶住压力，调和日益突出的“新老欧洲”矛盾、财政问题南北矛盾，也会影响欧盟对华总体态势。不搞价值观划线，不泛化“去风险”，不触碰台湾问题等红线，面对分歧坚持磋商而非对抗，才是正道。
第三，欧洲的外交选择始终受到地缘政治形势影响。援乌“疲劳”开始冲击欧洲政坛，斯洛伐克亲俄派和荷兰极右民粹领导人上台即是明证。巴以冲突暴露欧盟领导机构内部、欧盟成员国间、欧盟成员国政府与民众间的多重分裂，如何弥合，考验欧洲领导人智慧。是服从于民意冲动，还是秉持战略思维，关系着包括对华关系在内的欧盟对外关系的选择。双方应求同存异，相向而行，加强在国际热点问题上的理解与合作。
最后，老生常谈的美国因素依旧不容忽视。中美关系趋向缓和对中欧关系而言无疑是一大利好，但2024年美国总统选举又将是一场难以预测的政治风暴。是美国民主党建制派继续掌权，延续对华缓和抑或回归对华遏制老路，还是特朗普等美国共和党人回归，再次重创美欧关系犹未可知，自然也会影响中美欧三角关系。希望欧盟坚持战略自主，不做盲目跟班，不搞集团对抗，多采取真正维护和平的举措。
作者：丁纯 复旦大学欧洲问题研究中心主任、欧盟让-莫内讲席教授、上海欧洲学会会长
本文链接：http://www.gihot.com/news-1-6797-0.html新民环球2023年终盘点（13） 展望：中欧关系持续企稳回暖，多领域值得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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