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小朱在，大家就安心！”杨浦区河间路1040弄小区原是上海电力大学家属区，这里的居民大部分都是学校的老教职工。居民间有口皆碑的“小朱”朱惠群其实也已经70岁了，是学校退管会的一名块组长。退休之后，朱惠群就有了这样一份责任，先后服务居住在附近的50余位退休同事。15年来，她不仅成为老单位和老同事之间的桥梁、一群老人可靠的伙伴，更是两位近邻孤老胜似亲人的依靠。
图说：上周孤老张建英（左）迎来90岁生日，朱惠群（右）前去探望 易蓉 摄
“别人有的她也要有”
“大美女！”“诶！”
杨浦区爱光敬老院6楼一片欢乐，这是孤老张建英90岁的生日。朱惠群和学校退管会的老师带去了蛋糕等礼物，与敬老院的护工、医生一起和老人热闹热闹。
其实张老近年经历脑梗已患阿尔茨海默，不太能对话、认人了。但是朱惠群逗她，喊她“大美女”，老人乐得眉开眼笑，开心回应。
时间倒回11年前的一天，朱惠群突然接到居委的电话。电话那头很急，说是退休教工张建英在附近摔倒，由于是孤老，居委找不到其他人，希望朱惠群能去看一看。朱惠群一听，二话不说赶去现场跟上120，将神志不清的张建英送去最近的杨浦区中心医院治疗。那一年张建英78岁，从那一天开始，朱惠群就成为了张建英的“守护者”。这一守，就是十多年。
那次摔倒后，张建英已经无法自理生活。朱惠群到处打听，最后为她找到离家最近的爱光敬老院，方便探望照顾。刚住进敬老院的时候，细心的朱惠群发现周围的老人都有家人关照，有人陪伴还吃得好。“别人都有，就她一个人没有，不行的呀！”朱惠群出门就去小菜场买了只鸽子，回去给张建英炖汤。
从河间路1040弄到爱光敬老院不到一公里，这些年这条路朱惠群来来回回不知道走了多少遍，她时不时就去敬老院看张建英，操心她的营养，陪她聊聊天，帮她梳梳头。每次临走，张建英就问：“小朱，你什么时候再来啊？”
“水果也是贵的有品质的，蛋白粉也是大牌子的……这些年在敬老院接触了很多孤老的监护人。还没见过像朱老师这么好的人，她一家人对张建英的关心，真是不是亲人胜似亲人。”大到重大疾病的沟通商议，小到日常饮食的细节，敬老院全科医生应满珍的微信里全是朱惠群对张建英的关心。
最近几年，老人的身体大不如前，经常突发疾病，还需每两个月去医院更换一次胃管，每次都是朱惠群和爱人用敬老院的床车推着张建英去医院。从敬老院到杨中心只有500米，但这段波阳路却见证着，一位孤老守护者在每一个艰难的时刻，留下的步步足迹。
图说：王金娣（左）用洪亮的声音说：“朱老师对我很好！” 采访对象供图（下同）
“她就像个小孩子一样”
远亲不如近邻，能遇到充满爱心、一心为他人的好邻居，是难得的运气和福气。60岁的王金娣不是上天的宠儿，她患有先天癫痫和脑萎缩，智力低下。患有精神病的弟弟和瘫痪在床的母亲也在十几年前相继去世，留她孤身一人。王母弥留之际最放心不下的就是生活不能自理、需要每天服药的女儿。朱惠群向她承诺，一定会照顾好王金娣。
王金娣因先天疾病，性格有些任性，偶尔还会闹脾气。朱惠群从来不会不耐烦，“她就像个小孩子，哄哄就好了”。她让王金娣到家里来洗澡换衣，准备好糖果零食奖励她完成个人卫生任务；逢年过节，也总是让王金娣到家里来，一起在餐桌旁围坐，团圆举杯。
有一年王金娣生日，朱惠群做了满满一桌菜叫上楼上楼下的邻居，一起给王金娣庆生。在“祝你生日快乐”的歌声中，大家让王金娣许愿，吹蜡烛，切生日蛋糕旁人问她，许了什么生日愿望啊？王金娣说：“我想一直和你们在一起，每年生日都有蛋糕吃。”当时大家都笑了，蛋糕上的烛光和四周的笑声温暖了每个人。于是每年王金娣生日，朱惠群都为她庆祝，听她许下年复一年不变的生日愿望……
十多年来，有朱恵群在，王金娣衣食无忧，干净整洁，过得很开心。大家问王金娣：“朱老师对你好吗？”她总是声音洪亮地回答：“朱老师对我很好的，很照顾我！”
图说：疫情期间，朱惠群（左）参与小区志愿服务
“惠群就是要为群众服务”
“我也没做什么，都是平平常常的事情。”无论是退休同事的事，还是身边小区的事，或是以前工作上的事，其实朱惠群一直是一个认真、热心的人。记者问起她名字的来源，她才不好意思地说起含义——“惠”上海话读起来和“为”一样，惠群就是为群，为群众服务的意思。这个名字是父亲为她取的，父亲是教师，一辈子为学校为学生，他对子女的要求也是要向善，认真做人热心做事。
朱惠群的小家也传承了向善的家风。“他们都随便我的呀，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说起儿子和爱人，朱惠群笑了，家里人对她的任何决定都在精神和行动上支持。近几年，朱惠群自己的身体也不太好，曾因心源性房颤多次住院治疗。跑不动、做不了的事情，爱人就默默自觉顶上，毫无怨言。
人是会互相影响的。小区居民董阿姨受朱老师感染，一起帮忙照料王金娣的饮食起居；块组长们也都是热心人，大家分工协作把学校退休教工关照好。“说起来，块组长并不是一份工作，根本没有报酬。更多是一份志愿服务和责任，”上海电力大学离退休党委书记刘洁荣说，“朱老师他们这群‘70后’块组长是学校的宝贝啊！有他们在，五百多位退休教职工每一位的情况都能及时关注，让大家能够老有所依。”
不久前，朱惠群又给自己添了一份责任。经过很长一段时间的努力，在学校的支持下，朱惠群正式获得民政部门的批准，成为张建英的法定监护人。这意味着孤老张建英有了更坚实的依靠，她的“小朱”有了更有力的支持，来守护好她最后的人生。
新民晚报记者 易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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