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200人的乐队加上160名小号手共同吹响《生日歌》是怎样的温馨又感人的画面？今天，被孩子们亲切唤为“曹爷爷”的音乐教育家、指挥家曹鹏迎来99岁的生日。明天上午，一台专门为他举行的“大爱交响2023”专场音乐会将在上海东方艺术中心奏响“爱的音符”。
图说：99岁曹鹏 郭新洋 摄 （下同）
尽管曹鹏从不过生日，但今年，上海城市交响乐团、上海青少年交响乐团的团员们和天使知音沙龙的孩子们坚持要送他一份礼物。想起他日常念叨最多的那句话：“你们舞台上表现好点，就是最好的礼物了。”于是决定，用一场音乐会来为敬爱的曹爷爷庆生，祝他身体健康、福寿绵长。
生日歌，道出心中祝福
黄浦区青少年科技活动中心的剧场一连几日都洋溢着动人的旋律，人们提着各种乐器盒从城市四面八方赶来。明日演出前，这支由两个乐团、一个沙龙及160名小号手组成的大部队需要完成曲目排练、团队磨合及舞台合成。
活动中心的剧场较小，城交的乐手坐定就是满满一舞台，青交和天使知音沙龙的孩子只得根据曲目轮番站到舞台和观众席的走道，而在王学平老师带领下加入的160名上海小号研究会的小号手，则站在观众席里完成《号手的假日》《生日歌》及曹鹏亲自改编的《龙舌兰》等曲目。
图说：排练现场坐得满满当当
都是曹鹏一手创建的乐团、一手带出来的乐手，音乐会排练现场更像是一个三百多人的大家庭的集体聚会，始终洋溢着欢快而温暖的氛围，大家始终望着指挥台上的曹鹏，在他挥舞指挥棒时奏出旋律，每个人的嘴角不由自主地挂着微笑。
最动人的一幕出现在奏响《生日歌》时，舞台上下，大家仿佛在用旋律唱出最诚挚的祝福：“曹爷爷，生日快乐！”
一上台，仿佛年轻30岁
这几日排练，曹鹏总是最先抵达现场，静静坐在轮椅上，和以往风趣幽默、爱开玩笑不同，现在他不登台时很少说话，不断有熟人和以往学生上前打招呼，他只微微点头，很快又把目光转移到台上。有人觉得爷爷变得沉默了，但更多人知道他是在养精蓄锐。
终于轮到爷爷上场，他被众人搀扶着一步一挪走上指挥台，慢慢在高脚凳上坐定。神奇的是，就在他拿起指挥棒的那一刻，眼里有精光一闪，这个近百岁的老人仿佛突然年轻了30岁。他的耳朵敏锐捕捉着每个音符，谁拉错了音都逃不过他锐利的眼神；他的手腕既柔软又灵活，指挥棒在空中划出流畅而优美的线条。
图说：曹鹏（左）和女儿夏小曹在排练中
家人最是懂他。小女儿夏小曹此次担任大乐队一提首席，拉《梁祝》时，父亲的一个眼神她便心领神会。大女儿曹小夏是几个乐团的大总管，她说：“爸爸现在不爱说话，很多人会担心他的状态，我总安慰他们，没事，他只要一上指挥台就什么都好了。”
退休后，培养两代乐手
明天的舞台上，人数最多时将有超过360名乐手同台。年龄最大的是99岁的曹鹏，年龄最小的是城二代小乐手，才5岁。
创立于2005年的上海城市交响乐团虽非职业交响乐团，却有着不输职业交响乐团的凝聚力。成立初期，最茁壮的一支力量源自上海交通大学交响乐团，他们中又有许多人成长自上海南洋模范中学交响乐团，都是曹鹏耗费心血带出来的团，资历最深的那批团员跟随曹鹏学习整31年。邵荔就是其中之一。1993年，她还在南模预备班时就加入了学校乐团，当时特邀指挥正是曹鹏。如今，邵荔的女儿也学小提琴，她努力考上了青交，此次将和妈妈同台。
图说：上海城市交响乐团在排练中
拉大提琴的郑颖和邵荔是交大同学，她跟随曹鹏学习至今24年。问曹鹏在音乐上带给她怎样的影响？她答：“何止是音乐，他彻底改变了我的人生。”如今，学金融的郑颖白天是白领精英，业余时间是乐团的大提琴手，周末闲暇还是一名音乐老师。她说：“很感谢曹爷爷的严厉，他在我们还不懂什么是交响乐、如何成为一名乐手时，就用职业乐团的规范来要求我们，带领我们走入真正的交响乐之门。正是他的引领，让我在现实生活之外拥有另一种人生，也让非职业乐手的我能获得职业乐手才有的历练和感悟。”
两代同台在这场音乐会中比比皆是。邵澍宁在女儿陈恒翊1岁时就抱着她去参加曹鹏的音乐会，如今5岁的女儿是台上最小的乐手。打击乐首席沈璘也带着女儿孙艾璘来排练，问起和曹爷爷的交往，伶俐的女儿抢着帮妈妈作答：“关系蛮好额！”沈璘不但是城交创立时的首批团员，还是曹鹏成立天使知音沙龙后首批前往教授自闭症孩子音乐的志愿者。“用耳朵打开心灵。”她牢记曹爷爷的理念和宏愿：“他感染我们的不只有对音乐的信仰，还有一颗仁慈大爱的心。”（新民晚报记者 朱渊）
图说：曹鹏（右）在排练现场
记者手记｜生日愿望
对于现场所有人而言——曹鹏在，心就定，他是他们的“定海神针”；可对于曹鹏而言——老伴在，心就定，她是他的心之牵绊、爱之所依。夏惠玲是曹鹏最亲密的战友，也是携手相伴80年的爱人，他们至真至诚、相濡以沫的感情从两个女儿的名字中就能窥见一二。
夏奶奶醉心书画，平日喜静不爱凑热闹，因而很少出现在排练现场。但此次排练，她回回陪着来。现场，两个“九零后”被小辈们拥簇着挪来挪去，两人一坐定就会不约而同寻找对方位置，目光穿过人流，看见彼此才安心。
问夏奶奶给曹爷爷准备了什么生日礼物，她笑着说：“礼物？我来就是给他最好的礼物了。”问曹爷爷，99岁生日有什么愿望？他说：“他们都知道我从来不过生日的，但要问我愿望，就一个——希望能为自闭症的小孩开一个专门的学校。他们学有所用，家长放心，我们也放心。”曹鹏说，据统计，全国约有80万自闭症儿童，他们需要有专门的学校提供针对性的教育。
图说：小号手在排练中
2008年，天使知音沙龙由曹小夏创立，在曹鹏一家及志愿者共同努力下，星星的孩子不但学了乐器、参与演出，还开了咖啡馆，为将来自食其力打下基础。此次，那首由乐队和160名小号手共同完成的《号手的假日》，领号的3名小号手就来自天使知音沙龙，他们吹响爱的号角，也分享内心真实的喜悦和诚挚的祝福。（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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